關(guān)于醉玲瓏小說簡介
醉玲瓏根據(jù)作者十四夜同名小說改編,講述了巫族圣巫女鳳卿塵與明君元凌在雙時空中的皇子奪嫡時,二人出生入死、相愛相伴的故事。以下是小編精心整理的關(guān)于醉玲瓏小說簡介,歡迎閱讀,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作者簡介
十四夜:
水瓶座女子,1981年生于山東青島,F(xiàn)居美國波士頓,從事古董家具生意。對中國古典文化尤感興趣,除了寫字,愛好看書、散步、擺弄花草。
性散漫,喜清靜,以文字為友,視藏書為樂,愛古物,好美物,不拘雅俗,尤喜花草。愿做富貴閑人,無事翻書作伴,考究古今雜談,踏遍天下山水,聊以三分筆墨,閑話人間風(fēng)月。
作品匠心獨(dú)運(yùn),錦篇華卷,筆致清雅,別蘊(yùn)磅礴之勢。觀其文如畫,或見水月之靜,或聞風(fēng)云之動,中有微雪蘭芝高潔之氣,亦生鐵馬金戈浩瀚之波,構(gòu)架恢弘,氣韻非凡。
微塵:原介紹微塵的實(shí)屬于十四夜,特此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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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現(xiàn)世背叛
屋子里很黑,寧文清回到家,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將一只高跟鞋踢得遠(yuǎn)遠(yuǎn)的,撞在名貴的紅木地板上,發(fā)出砰的悶響。
身上的衣服滑落地上,她站在黑暗里發(fā)了一會兒呆,慢慢地把另外一只高跟鞋也甩掉,光著腳邁進(jìn)臥房。
地板微涼,踩上去如冰水的滋味,清亮的月光穿窗斜過,在精細(xì)的古木家具上覆上了一層朦朧輕紗,寧靜中帶著些許詭異的幽美。
她絲毫沒有開燈的想法,在床沿坐下,緩緩地后仰倒在床上。
天花板雪白,李唐和徐霏霏的神情話語清晰如在眼前,一幕幕情深意長,她目光中浮現(xiàn)出微薄的厭惡。
沒有別的原因,只因李唐是她的未婚夫,而徐霏霏又恰好是她的好朋友。爛俗的八點(diǎn)檔故事,這是半個小時前她提著新婚禮服在停車場看到兩人抱在一起時的第一念頭。
那一瞬間她的臉上居然勾出了莫名其妙的笑,唇角的弧度一直維持到現(xiàn)在,于是有些酸楚。她突然對著黑暗哧地笑出聲,氣息仿佛吹得月光一動,李唐那句話以一種幻覺的姿態(tài)生成浮光般的刀刃貼心劃過——娶到寧文清,寧氏企業(yè)一半的股權(quán)就到手了。
瞬目呼吸,她很可惜自己居然沒有因此憤怒而流淚。眼看著完美支離破碎的那一剎那,如果可以選擇,她依舊會在深夜十一點(diǎn)三十九分突發(fā)奇想,興致勃勃地驅(qū)車去找李唐,只是想告訴他她要把這件禮服上粉色的扣飾換成淡紫。
那種三更雨下梧桐花一樣的淡紫,她本來打算這樣對他描述。
她打賭他一定會問:你們醫(yī)學(xué)院樓下那排梧桐樹開花時的顏色?
那么她就補(bǔ)充給他:從左邊數(shù)第四棵,晚春細(xì)雨飄過以后的顏色。
數(shù)年前曾有這么一個落雨的季節(jié),她回頭尋找自己失落的筆記時,抬眸看到了俯身微笑的李唐。
梧桐花清疏墜落的聲音,一點(diǎn)淡淡寧靜淺紫,他指尖拈著那抹浪漫的顏色,連同那本筆記交到她手中。
她在他俊朗的注視中一笑,一笑卻如今。
白馬王子是女孩心中的傳奇,奈何隔霧如隔山,愛情就是女子的霧。
暮春細(xì)雨在一千多個日子上涂抹,重?zé)熒铈i。
她下意識地把弄著手腕上的碧璽串珠,月光仿似穿過身軀透得心中無比清晰,沒有歇斯底里的痛苦,只是有點(diǎn)兒過于清醒的麻木。
她自嘲似的笑了笑,太清醒了很不好,尤其是女人。
清透的七彩碧璽觸手溫涼,月光瑩亮,隱沒在交睫一瞬的墨線后。寧文清靜躺著閉目伸手,拽過置于床頭的一個花紋古樸的小銀盒,盒內(nèi)收藏著幾副不同的水晶串珠,靜陳在深藍(lán)色的絲絨上,玲瓏剔透。
晶石純凈的溫度幽涼如水,她扭頭挑出一副有著“黑金剛武士”之稱,可以驅(qū)邪辟晦的黑曜石,抬指一撐滑上手腕,晶黑色襯著皮膚細(xì)膩的白,十八粒黑曜石顆顆都開了彩虹眼,幽幽浮于月前。
她挑指,勾起另一副串珠,純金色燦爛的鈦晶,吉祥富貴,如神佛加持,晦氣退散……
淡藍(lán)色清亮之海藍(lán)寶,地水火風(fēng),凈化靈通……
淺白色朦朧之月光石,溫潤心情,清柔安神……
深綠色詭異之綠幽靈,平和情緒,開放心靈……
幽紅色華麗之石榴石,驅(qū)退憂郁,美容駐顏……
明紫色尊貴之紫水晶,集中意念,開發(fā)靈力,還象征著……堅(jiān)貞的愛情……
芙蓉色星光冰種粉晶,屬于愛之女神溫柔晶瑩的顏色,賦予愉快的感情生活,治愈愛情的創(chuàng)傷……
她對著月光瞇起眼睛,看著一串串晶石在白皙的肌膚上幽靜地陳列,神情冷淡,忽然感覺這簡直就像喧鬧的夜市地?cái)偵腺u雜貨的小販。
貴與賤,愛與恨,不過在人一念間。
如果你喜歡,那么它們就是手心眸底璀璨生輝的珍寶;如果你無視,它們便是路邊泥中滾入骯臟的頑石。
如所謂愛情,如所謂愛人,如所謂?菔癄地久天長。
水晶石天然的涼意在手臂上糾纏蔓延,仿佛深秋寒冷的湖水輕涌,涼意透心。她一把將八串水晶擼了下來丟在一旁,只余了初時的碧璽,恢復(fù)仰面的姿勢閉上了眼睛。
然而她沒有注意,丟出的水晶恰巧擺成了一個整齊的半弧形,在幽曳清亮的月光下,不約而同地發(fā)出了淡淡的光彩。
八道彩亮的光芒在空中匯成一道,照亮了整個房間,而后緩緩地、緩緩地注入了她右手那串碧璽之中。
第二章 執(zhí)玲瓏越時空
睡夢中覺得有些冷,衣服潮濕地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四周有流水的聲音和陽光的溫度,寧文清頗不情愿地睜開眼睛,刺眼的亮光頓時耀入眼底,使她不得不側(cè)首以躲避突如其來的光線。
高山峻嶺,碧水淺灘,仿佛置身幽美夢境,醉人心神。但只一瞬目,寧文清猛地坐起身來,尖石硌得手臂生疼,觸手處淺水流過指間。
她適應(yīng)了一下光線后到處打量,入眼處青山環(huán)繞,密林蔥郁,無邊無垠的碧色里,山巔一道清流飛瀑,如白練掛川,碎珠濺玉,水聲隱隱,沿山峰層層飛落直下,聚成一道清河奔流,斗折蛇行蜿蜒西去,最終消失在蒼翠的山間。
而她就在這水邊,身著一件白色衣衫,纏弦抱腰,長襟廣袖,未濕的裙擺隨著山風(fēng)飄搖輕蕩,如云過水,手邊翻落一個小小的翠色竹籃,其中裝了些不知名的花草,淺紫深綠,幽香依稀。
寧文清愣了半晌,將手掌攤開在自己眼前,看了看,然后抬頭環(huán)顧四周,再低頭看著自己,下意識地握拳,指尖嵌入掌心微痛。這一點(diǎn)切實(shí)的感覺牽著千番思緒萬馬奔騰般涌來,證明眼前景象不是夢中。她茫然起身四顧,荒山野嶺鳥獸無蹤,唯有微風(fēng)拂面,溪水潭中倒映出一個淡淡身影。
水中女子白衣長發(fā),白衣有些單薄,靜垂身側(cè),長發(fā)及腰,濕了水的幾縷墨色貼在耳邊,略有嫵媚。寧文清蹙眉,上前一步俯身看向水中,那倒影隨著她的動作越發(fā)清晰,她忍不住身子一顫。
這分明不是自己,又偏偏便是自己。如瀑般的長發(fā)沿肩瀉下劃過水面,黛眉修長,櫻唇淡薄,若有若無的水色中唯有那雙眸子,眼波如舊,是她熟悉的。
這種似我非我的感覺,仿佛靈魂突然被剝離,生生丟棄在陌生荒蕪的虛空之中,一片葉子落下水面,漣漪漾處晃散了影子,再看時,那眉眼也如水,朦朧之處,連這一分也不像了。
就在這時,她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唉,想必是成了!
寧文清吃了一驚,脫口喝道:“誰?”水里倒影丹唇微啟,“我叫鳳卿塵,但可能從此以后你才是鳳卿塵了!
“你說什么?”寧文清莫名所以地看著水中,皺眉追問一句。
那倒影再輕嘆,盈盈道:“你將手伸到水中來。”
寧文清猶豫了片刻,只覺得眼前的事情詭異莫名,有些超乎自己的想象,但還是依言伸手觸入水中。
手腕上的碧璽碰到水流的時候,驀然發(fā)出淡淡的清芒,映照著折射在水中的陽光,晶瑩奪目,不知是水的清涼還是碧璽的涼意,輕輕地向周身擴(kuò)散開來。
剎那間,她像是看到無數(shù)紛繁復(fù)雜的鏡頭在眼前掠過,人影交錯,寂靜無聲,仿佛浮光掠影,幾番輪回,經(jīng)歷了數(shù)萬年后塵埃落定,便有什么東西就這樣進(jìn)入了思緒,靜靜地留駐。
等到光影逝去,水中的倒影問道:“現(xiàn)在你知道了嗎?這是屬于我的記憶,好像不夠完整……但我不得法門,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寧文清不由自主抬手撫額,去理順那些突如其來的東西,首先清晰的都是草藥醫(yī)方,和她多年醫(yī)科大學(xué)所學(xué)的知識沖撞結(jié)合,交織成一團(tuán)。時光紛亂,一重重涌上心頭,卻有一點(diǎn)寒意隨之?dāng)U散,隱隱蔓延出恐懼與不安。
正想著,她突然微抽一口冷氣,指著水中的影子說:“你自己……”
“是心疾,”水中那倒影道,“我雖自幼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其實(shí)也算久病成醫(yī)!
寧文清手壓胸口,并未察覺異常,這借尸還魂般的事情,著實(shí)叫人有些毛骨悚然,“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會在這里,怎么會變成你的樣子,你還能送我回去嗎?”
“或許不行了。”面對她一連串的發(fā)問,倒影在水中靜默后道。
“為什么?”寧文清急急追問。
“那巫族的禁術(shù)我并不完全通曉,事出意外,如何送你回去我著實(shí)不知。”
“那你為什么把我弄到這里來?”
“心疾忽發(fā),只有這禁術(shù)救得了性命!
寧文清直起身子,目中掠過不悅,質(zhì)問道:“你拿別人的性命換自己的性命?”
“我只想將自己送至他處以此續(xù)命,并未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情,待到察覺卻已然來不及了!
“為什么偏偏是我?”
“冥冥之中,自有命數(shù),你擁有九轉(zhuǎn)玲瓏石,也是你自己發(fā)動了九轉(zhuǎn)玲瓏陣,這種巧合或許也是注定的因緣!
寧文清張口欲言,卻只覺哭笑不得,一時倒無話可說。
那倒影再道:“無論如何也是我連累了你,實(shí)在抱歉,我先前并不知后果會如此嚴(yán)重。為了保你元神無恙,我已將自己的精神盡數(shù)予你,我得先師多年教誨,所知所學(xué)亦算廣博,至少那些星相醫(yī)術(shù)應(yīng)該有用,也算是一點(diǎn)兒補(bǔ)償吧。”
寧文清俯視水中,茫然問道:“我變成了你,那你呢?”
那倒影搖頭不語,在水波的漣漪中露出清清淡淡的笑容,笑容逐漸地破碎、融化,最后消失得無影無蹤,變成了寧文清陌生的一張面容,一模一樣的,除了那滿臉的驚愕。
寧文清跌坐在冰涼的巖石上,好久之后,她才慢慢彎腰伸手撲了把水在臉上,想借著水的涼意使自己冷靜,再抬頭,卻陡然間一身的迷茫。
現(xiàn)在她究竟是活著,還是已經(jīng)死去?身體發(fā)膚、思想神魂,哪一個才算生命的存在?眼前的她是誰,另外一個她呢?她到底在哪里,又該做什么?
兩廂混雜的記憶伴著前赴后繼的無助感極其強(qiáng)烈地涌上心頭,佛曰四大皆空,身心如幻,事到臨頭,卻發(fā)現(xiàn)在現(xiàn)實(shí)面前一切都是自欺欺人,她手指扣進(jìn)岸邊的青石,所能做的只有挺直脊背,用陌生的身子支持越飄越淡、幾乎快要散掉的靈魂。
第三章 萍水相逢卻留情
日漸西移,孤獨(dú)地綴在山間空曠的天空,慢慢平靜下來的寧文清,或者說是鳳卿塵打量著將要籠入暮色的山野凝神思索,在她想了很久準(zhǔn)備回頭的時候,身后突然伸來一雙大手緊緊捂住了她的嘴。
鳳卿塵大驚,張口欲喊,聲音未出喉嚨便被悶斷,那手用力捂在她嘴上,有著煙草唾液惡心的濁氣。她奮力掙扎,從水中混亂的倒影中看到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黃衣大漢正挾持著自己,惶急中用盡全力將手肘向后撞去,趁那大漢吃痛松手的當(dāng)兒拼命一掙。
“小娘們兒,哪里跑?”那人冷不防被她推得一個趔趄,一把被她掙脫,卻不著急,只是將手一揮。
眼前身影一晃,卿塵駭然發(fā)現(xiàn)那人已至近前,而另有兩個裝束相仿的黃衣人早將兩邊出路攔住。
“小娘們兒挺有膽量,姿色更是不俗,沒想到一個荒山野村竟能遇上這等絕色,倒不枉我們多走一趟!敝澳侨擞靡环N看待獵物的眼神上下將她打量,炙熱的目光仿佛要將人衣衫剝盡。
“這般貨色老大必然滿意,抓回去少不了獎賞!绷硗庖蝗烁熜Φ馈
卿塵心下驚駭,從他們言語之中亦聽出絕非善類,一步步后退,面前三人不疾不徐地逼近,慢慢將她向水邊迫去,卻不急著動手抓人,臉上盡是淫邪玩弄的奸笑。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卿塵踏上一塊突起的巖石,眼見下方已是山澗水潭,再無退路,不由咬牙將心一橫,轉(zhuǎn)身便向水中躍去。
“想死嗎!”岸上一聲怒喝,跟著有人跳下水來。
卿塵幾乎不諳水性,只是盡力往深水中撲去,希望能夠堅(jiān)持到對岸。水流不寬,卻似乎越來越深,水從腰部迅速漫到胸口,白衣被水流沖起,仿若層層飛綻的.云彩漫開,她依稀感覺追來的人已迫近身邊,眼前逐漸迷蒙一片,慢慢向下沉去。
正在這當(dāng)口,身畔突然響起強(qiáng)勁的破風(fēng)聲,岸邊哧哧兩道激響夾雜一聲痛呼,有個清冷而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道:“伸手!”
卿塵下意識遵從那聲音,一只幾乎和流水同樣冰冷的手大力將她從水中拉到岸邊巖石上,眼前閃過一雙沉寂的眼睛,她還未及看清那人模樣,先發(fā)現(xiàn)兩支金翎羽箭釘在岸上兩名黃衣人腳前,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箭入灘石直沒羽翎,可見力道非凡。
追入水中的黃衣人卻被一箭射中胳膊,慘聲呼痛,連滾帶爬地向岸上摸去,河水中立刻拖出一道殷紅的血線。
“幾個爺們兒欺負(fù)一個弱女子,算什么本事!”岸旁一個手握纏金長弓,身形英挺的年輕男子斷聲喝道。
卿塵這才發(fā)現(xiàn)射箭的和救她的并非一人,拉她上岸的人靠在巖石上,挺拔的身形被一襲修長的黑色披風(fēng)裹住,臉上戴著副銅色面具,遮住了半邊臉。
因?yàn)槊婢叩脑,她看不到他確切的樣子,唯有面具后一雙深沉的眼睛,幽黑無垠,不見絲毫情緒,露在外面的薄而堅(jiān)定的唇,和那雙冷清的眸子如出一轍。
“還不快滾!”
那幾只金翎羽箭貫了十足的真氣,若是偏上數(shù)寸,對岸早便多了三具死尸,鋒冷的長箭鎖定之處,三個黃衣人驚駭莫名,心知并非那男子對手,更感覺到他身旁那人亦非易與之輩,恨恨看了卿塵一眼,扶了傷者倉皇而去。
射箭的男子眼見惡人逃去,也不追趕,只回頭道:“四哥,你怎樣?”
那被稱為“四哥”的人并不說話,只是微一搖頭,射箭的男子目光轉(zhuǎn)到卿塵身上,突然一愣,急忙轉(zhuǎn)開臉。
卿塵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衣服全然濕透,幾與透明無異。她呆了片刻,頓時俏臉飛紅,正不知如何是好,對面卻有一件寬大的披風(fēng)迎頭罩來,落在她的肩上。
她將披風(fēng)扯緊,抬頭正迎上面具后安靜的眸子,她將目光往下移了幾分,心中駭然一驚。
面前男子的胸口赫然插著支短箭,先前被披風(fēng)裹著看不到,現(xiàn)在丟開披風(fēng),露出的玄色衣衫早被鮮血染透,半邊呈現(xiàn)出一種濃重的色澤,就連她手中拉著的披風(fēng)上亦沾染了不少血跡。
難怪這人一直靠在石上,看起來傷勢竟是不輕。可能因方才用力的緣故,此時又有新鮮的血液殷殷從傷口流出,緊抿的薄唇蒼白到?jīng)]有一絲顏色。
卿塵正愣愕間,聽他沉聲道:“十一弟,拔了這箭。”
那被稱作“十一弟”的男子無暇顧及卿塵,上前扶那人坐在石邊,猶豫地看著傷口。
那人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符樣的東西交給他,“你見機(jī)行事,動手吧!
十一劍眉緊蹙,狠命一握令符,“四哥,你忍著點(diǎn)兒!碧治兆÷对谒眢w外的箭尾。
“慢著!”卿塵從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急忙阻止,“你這樣拔箭會要命的!他不疼死過去也會流血死掉!
“那如何是好?”面前傷口的血隨著呼吸不斷涌出,十一停下手,有些心急地道,“這箭不拔一樣要命!
卿塵過去在他們旁邊蹲下,她之前便是學(xué)醫(yī)出身,更是外科專業(yè),應(yīng)付這般情況可謂駕輕就熟,垂眸仔細(xì)打量箭傷的位置和情形,估計(jì)并沒有傷到心肺,否則人怕也熬不到現(xiàn)在,問十一道:“有刀嗎?小一點(diǎn)兒的。”
十一自身上取出一把長約三寸的小刀,刀鞘簡約卻精致,一看便非凡品,卿塵道:“我懂一點(diǎn)醫(yī)術(shù),你若信我,不妨讓我試試!
十一遲疑了片刻,扭頭看那人。那人和卿塵對視稍許,卿塵在他眼中沒有捕捉到任何情緒的波動,仿佛面對一片靜冷的湖水,無底無盡的目光,只一瞬短暫的停留,便似將人看得透徹分明,而他的聲音亦同樣平靜,“好!
那樣清冷的聲音,在人心中倏然劃過,帶來些許的意外。卿塵沒想到他會相信她,回望一眼,接過十一遞來的小刀,入手略沉,刀刃窄薄,相當(dāng)鋒利,雖不能和外科手術(shù)刀比,但也可用。
她對十一道:“輕一點(diǎn)兒扶他躺平,讓傷口高于心臟。再找找有沒有酒之類的東西,沒有的話就想辦法點(diǎn)火來!
十一道:“酒有一點(diǎn)兒,也有火種!闭f著從懷里掏出一個扁形嵌銀小壺。
卿塵點(diǎn)點(diǎn)頭,很快用小刀將披風(fēng)相對干凈些的里料裁下一大幅,分作幾塊,就著一旁的清水洗了手。然后接過十一遞來的酒壺,蘸了酒將刀子擦拭過后,小心地把傷口四周的衣服割裂,整個傷口露出在眼前。
她俯身仔細(xì)檢查,發(fā)現(xiàn)傷處的血隨著呼吸不斷流出,整個呈暗紅色,說明并未傷到動脈,這樣拔箭時的危險便不會太大。卿塵將刀子在十一燃起的火種上燒炙后,交給十一拿著。又用酒擦了手,拿蘸了酒的布將傷口附近簡單地處理了一下,接過刀子說:“可能會很疼,要忍一忍!
那人不語,只是微微點(diǎn)了下頭。
第四章 療傷結(jié)緣
箭有倒刺,不能直接拔出,卿塵抬手壓住他靜脈血管,手中小刀準(zhǔn)確利落地劃上傷口旁邊的肌肉,隨著那人一聲悶哼,她握上箭尾略一用力,斷箭應(yīng)手而出,緊跟著涌出鮮血,但由于按壓正確,并沒有大量地噴出血液。
卿塵隨手將斷箭丟到一旁,對十一道:“布!
十一將她剛才疊好的布遞過去,看她層層壓在那人傷口上,緊張地問道:“四哥,覺得怎樣?”
那人唇色慘白,但在這樣的劇痛下居然還保持著神志清醒,隔了會兒,方慢慢道:“沒事!
卿塵將靜脈血管的位置示意給十一看,“你用手壓著這里,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草藥止血,記著別松手也別太用力!
十一依言接手。不多會兒,卿塵拿著些綠色的山草回來,洗凈碾碎敷在那人傷口處,換了塊干凈布重新按壓包扎,那血果然逐漸止住。
天色漸暗,黛山凝紫,一日已入黃昏,天邊火燒般地帶起晚云長飛,透過夕陽的余暉暖意連綿。飛鳥自霞色間成群掠過,投林歸巢,窸窣一片。
卿塵坐在一旁巖石上長長松了口氣,抬起頭來,“天黑了!
十一問道:“這附近可有人家?”
卿塵略沉默了一下,笑笑說,“離這不遠(yuǎn)有間竹屋,是我的家,你們?nèi)舨唤橐獗汶S我來。”
十一見那人不反對,便道:“如此叨擾了,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卿塵抿唇想了想,道:“我叫……鳳卿塵,你呢?”
聽她問起來,十一沉吟一下,抱拳道:“鳳姑娘萍水相逢援手施救,本該將姓名如實(shí)相告,但我兄弟二人另有苦衷,如編造欺瞞,不是君子所為,不知姑娘能否見諒?”
卿塵道:“你不愿說,我就不問了,是你們先救我的,大家扯平。”
十一略一思量,道:“在下家中排行十一,你不妨稱我‘十一’。”
“好,十一!鼻鋲m點(diǎn)頭,看向一直閉目養(yǎng)神的那人。
那人睜開眼睛,清冷中帶著沉沉倦意,淡聲道:“多謝!
卿塵微微一笑,“不謝,聽他叫你‘四哥’,那你一定排行第四了?”
十一道:“四哥大我?guī)讱q,看你我年齡相仿,你若不介意,不妨也稱一聲‘四哥’好了!
卿塵點(diǎn)頭站起來,“我?guī)銈內(nèi)ブ裎!?/p>
三人一起溯河而上,待到了竹屋,天色已全然黑下。卿塵在斷續(xù)的記憶中打量這里,伸手推開竹籬柵欄入內(nèi),借著天上星光依稀看到這小院中種著不少草木,夜風(fēng)中傳來若有若無的清香。
屋中摸到燭火,點(diǎn)燃后光線也并不十分明亮,這竹屋不大,但收拾得清爽干凈。幾案擺設(shè)皆以碧色青竹制成,錯落有致,燭火下恍惚落上了一層柔和的色彩,瑩瑩淡淡。
卿塵打起竹簾,里面是臥房,正中低榻上牽著青紗羅帳,一側(cè)擺了張小案,其上銅鏡光可鑒人,鏡旁放著的玉簪木梳說明這是間女子的閨房,靠近窗子的一邊,有張簡單的古琴。
卿塵安頓好那人后挑簾而出,另有間房里一邊放著些瓶瓶罐罐,還有不少晾曬好的草藥,另一邊則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她隨手翻過,只見大半都是醫(yī)書,剩下則是琴譜、星相之類的抄本,甚至還有一些兵書。
她來不及研究這些書籍,只拿了藥瓶逐個細(xì)看,略略思索片刻,從中挑出兩個小瓷瓶,又找到些干凈的繃帶。再看另外一間,原來是灶房。
四處井井有條,清幽自在,之前的主人也當(dāng)?shù)蒙鲜翘m心蕙質(zhì)了。她有些出神地站在屋中,只覺得眼前的一切在真實(shí)和虛幻中交替浮沉,沖得頭腦隱隱作痛,心中空空如許,她仿佛是在扮演著戲中的角色,無數(shù)陌生的念頭在腦海中穿梭,但一轉(zhuǎn)眼卻又是真實(shí)的自己,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十一出來問道:“在干什么?”
卿塵驀然回神,雙眸略帶迷茫地看著十一,十一見她神色蒼白,上前問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急忙搖頭,“沒事。這里有藥,我給他換藥包扎一下,那邊是灶房,你去想辦法弄點(diǎn)兒吃的來吧。”
十一愣了愣,“灶房?好,我看看去。”話題的轉(zhuǎn)移讓他忽略了卿塵眸中的異樣,并未多加追問。
卿塵打了盆水回到臥房,將藥和繃帶放在榻前,“那些草藥只是權(quán)宜之計(jì),不太管用,需要換藥,你能坐起來嗎?”
燭火落下淡淡溫柔的暈黃,那人露在面具外面的臉卻煞白如雪,只是眼神還清朗明了。他略有些吃力地用手撐起身體,卿塵在他身后墊上被褥扶他靠好,伸手幫他解開衣衫,這毫不避諱的舉動令那人原本靜漠的眼中掠過一絲詫異。
傷口因震動而再次裂開,卿塵皺了皺眉頭,從一個青花瓷瓶里倒出些清透的汁液,小心清理了一下血污,再取出乳白的藥膏,輕輕敷在傷處,重新用干凈的繃帶開始包扎。
利箭貫胸而入,雖然僥幸避過了要害,但疼痛可想而知。那人卻默不作聲,卿塵手指碰到他的肌膚,感覺觸手處仿佛始終蘊(yùn)藏著某種沉穩(wěn)的力度,受傷和流血并沒有使他放松,似乎隨時保持著不易察覺的警戒。
她眸光輕動,對他投去淡淡一笑,那笑落在了他深黑的眼眸底處,轉(zhuǎn)瞬便被吸了進(jìn)去。
換完藥扶他躺好,卿塵將東西收走。那人疲倦地閉上眼睛,忽然又睜開,“…鳳姑娘!
“嗯?”卿塵一邊抬頭,一邊整理著總是礙事的衣袖。
“十一弟,身上也掛了彩!狈置魇顷P(guān)心別人,聲音卻也不帶什么感情,一徑地波瀾不驚。
卿塵方才已看到十一肩頭有傷,只是不太嚴(yán)重,忙亂中便暫時沒有理會,現(xiàn)下也想起來,“知道了,我去看看,你先休息!闭f著替他輕掖被角,掀簾出去。
第五章 把酒飲歡
步出屋外,一陣濃煙迎面嗆來,卿塵看到灶房那邊不停地涌出煙霧,急忙去看,正和一身狼狽撞出屋的十一碰個滿懷。
十一伸手拉住她,抹把臉道:“怎么回事兒?灶火點(diǎn)不著!
卿塵看著他被煙灰抹了個唱戲一樣的花臉,忍俊不禁,撲哧笑出聲來,十一劍眉飛挑,“你……笑我!不然你去試試?”
卿塵笑想,不就是生火嗎,把木頭用火點(diǎn)燃誰還不會?挽挽袖子,“看我的!毙判氖愕夭饺朐铋g,十一跟在后面決心虛心請教。
半盞茶的工夫,兩個人回到外屋,灶間亂七八糟一片狼藉。
十一看著卿塵,眼中帶著三分笑意三分戲謔三分無奈。卿塵不服氣地抿嘴站著,她從未想到生火居然如此不易,更可氣的是眼前十一一臉調(diào)侃神情,看他忍得辛苦,沒好氣地道:“想笑就笑,干嗎表情那么古怪?你又不比我好多少,五十步笑百步!
十一看著她黑一道白一道的小臉,忍了忍,卻終于還是大笑起來,爽朗的樣子使他看起來英武中帶出瀟灑,一時間陽光萬丈千里無云。
卿塵跺腳道:“笑!你生不起火來,別說藥不能煎,大家也都餓著好了,看誰著急。”修眉一揚(yáng),做個要挾的表情,甩手走人。
不管十一在外一臉哭笑不得,她自顧自入屋配藥。品種繁多的草藥有些她之前便認(rèn)識,有些是根據(jù)得到的記憶才知道,在需要的時候突然便會冒出來,她思索著仔細(xì)挑選藥材,亦盡量適應(yīng)著那些原本不屬于她的東西,絲毫不敢馬虎,冷不防十一掀簾道:“哈,成了。”
“成了?”卿塵隨他出去,頗帶懷疑,“沒滅?”
“燒得好好的!笔簧袂橹袔еc(diǎn)兒得意,“此等小事,難不倒本……少爺。”
卿塵不以為然地挑挑纖眉,“哦?那么煮飯的事情想必也難不倒十一爺,有米有菜,拜托了。”說著趁十一愣神時抬手一敲他臂上的傷口,在十一“哎喲”痛喊時舉起手中藥瓶,“還是先看看你的傷吧!
十一肩上、左臂都有輕傷,左臂一道稍重,流了不少血。卿塵檢查時發(fā)現(xiàn)似是刀傷,抬頭時話到了嘴邊,想了一想?yún)s又停住,只仔細(xì)替他上藥包扎。
待傷口處理妥當(dāng),十一笑道:“多謝。”
卿塵道:“不謝,煮好飯送過來,就當(dāng)診費(fèi)。”
十一道:“伶牙俐齒,一點(diǎn)兒虧都不吃!
卿塵抱起桌上的藥,“承讓,彼此。麻煩你先點(diǎn)火煎藥如何?”
“好說!笔还始贾厥瑥奈葜辛喑鰤茷⒘它c(diǎn)在卿塵備好的藥爐中,加了木柴,火折子一碰即燃。
卿塵湊上前去看了看那酒,“牛嚼牡丹!這可是浸了多種藥材的上好藥酒!”
“哦?”十一聞言,以小盞傾出酒來飲了一口,半晌道,“好酒!”
卿塵好奇心起,伸手在酒壇中蘸了蘸,以舌尖品嘗。只一滴,入口清苦的藥香混著酒的純冽,久久不散,回味中沖得人心神舒泰。
她點(diǎn)頭道:“果真不錯。”又伸手去壇中,突然“啊”地一聲將手縮回,壇底那截深色的東西原來是條蛇。
十一仔細(xì)一看,突然笑道:“這酒難道不是你泡的,當(dāng)初這蛇是怎么抓的?”
卿塵微怔,隨即鳳目斜挑看向他,“我自有辦法讓這蛇乖乖入甕,不勞操心。趁這好酒,敬你一杯!”她順口轉(zhuǎn)移話題,將無法回答的事避了開去。
十一朗朗一笑,隨手倒了兩盞酒,“有幸相識。”
卿塵將酒盞接過手中,唇角輕揚(yáng),“有緣相見!
兩人舉杯,飲盡后彼此照杯一亮,酒勁釅冽入喉清醇,都覺得痛快,一陣笑聲響起在屋中。
兩人一番折騰弄好吃的,卿塵端了碗粥去房里。出于醫(yī)生的習(xí)慣,她伸手想試試那人額頭的溫度,卻又在半空中停住,一副面具隔在那里冷冷劃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第六章 九轉(zhuǎn)千年結(jié)
燈色輕淡,他看起來像是睡著了,卿塵遲疑片刻,最后還是放棄了心中那點(diǎn)好奇的念頭,正猶豫要不要將他叫醒,一抬眸,發(fā)現(xiàn)他不知何時已睜開眼睛,黑沉沉的眸子中有點(diǎn)兒疲倦的神色,卻掩蓋不了那種天生入骨的峻冷。
卿塵和他對視片刻,心中竟升起整個人都被看透的感覺,仿佛那目光可以穿透一切,令人沒有任何保留的余地。她輕輕將眉一挑,轉(zhuǎn)身去端粥,“醒了嗎?吃點(diǎn)兒東西吧。”
那人閉了一下眼睛,緩緩搖頭。
“什么都不吃不能恢復(fù)體力,對傷勢毫無益處。”卿塵勸道。
本以為還要再費(fèi)些口舌才行,那人卻只停頓一下,又安靜地閉了會兒眼睛,便沒有任何異議,“好!
卿塵扶他半躺起來,試了試粥的溫度,瓷勺隨著她手腕輕翻碰到碗沿,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那人看了她一會兒,淡淡道:“面具是戴給敵人看的,摘了吧。”
“嗯?”卿塵停下手中的動作,心里揣摩著那面具之后的模樣,不知為何居然有些緊張,過了片刻方道:“那,我摘下來了!
那人不再說話,她便伸手,輕輕將那張面具取了下來。
面具之后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面孔,因傷勢的關(guān)系不見血色,顯得略有些蒼白,漠然而淡定。沒有想象中的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但是卿塵一下愣住,仿佛在千萬年之前,曾見過這清峻的面容。
那一剎那的恍惚,讓她似乎沉淪夢中,時光流轉(zhuǎn),墜入了未知的輪回。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在這種奇異的情緒中靜默對視,那眼眸中無底的幽黑倒映出她的身影,一抹淡淡的清光掠過。
卿塵突然回神過來,方才那杯酒仿佛化作了烈烈熱意突然燒上臉龐,她急忙轉(zhuǎn)眸避開他的眼睛,將面具放到一邊,端過粥來。
那人沒有接,一瞬不解后卿塵暗想自己真是粗心,抱歉一笑,舀了一勺送到他唇邊。他坦然任她服侍,并未有絲毫不適,身上有種清貴的氣度,仿佛自然便該如此。
只喝了半碗粥,他便搖頭不想再喝,卿塵也沒有勉強(qiáng),問道:“還有沒有別的不舒服?”
“沒有!彼粠Р懙鼗卮,明明精神不濟(jì),目光卻還是可以一直看到人的眼底心底。
“嗯。”卿塵也不再說話,屋子里一下子很靜,一旦靜下來便沒有人打破這樣的氣氛,她覺得和他在一起語言似乎都是多余的,待再喝了藥,不多會兒他便昏昏沉沉睡過去。
窗外月色如水,透過細(xì)竹窗欞明明暗暗灑入些花影,十一也趴在外面睡著了,卿塵卻一點(diǎn)兒倦意都沒有。
空曠的夜里只有她醒著,這樣安靜地站在這里,迷茫,甚至些許的恐懼趁著黑夜悄然滋生,她毫無目的地在銅鏡前坐下,拿起梳子理順著垂肩長發(fā),鏡子中淡淡映出人影,異常陌生,恍然仍舊沉夢未散。
卿塵抬起頭來,漠然看向窗外,月華如練,寒照長夜,清輝落影悄然覆上心底,帶著無盡的幽涼深黯。
一種難言的滋味涌上心頭,纏入心腑雜草一樣蔓延生長,令人有種窒息的感覺。她很想把十一喊起來和自己說說話,免得獨(dú)自胡思亂想,可見他睡得那樣沉,又不忍心叫醒他,反而找了件薄衾給他搭在肩頭。
即便喚醒他又能說些什么呢?或許這真的就只是個夢,一轉(zhuǎn)眼便醒過來了,從來便荒唐。
榻上的人一直睡得不很安穩(wěn),她放輕腳步走過去,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他沒有如前幾次般睜開眼睛,只是微微蹙了下眉,渾身入手滾燙,究竟還是燒起來了。
卿塵蹙眉站在榻前,就她以前所知的方法,原可以更加有效的一些藥品現(xiàn)在無處可尋,傷口的處理便不盡如人意,目前這種狀況也在意料之中。她斟酌一番,便去院中打了盆清水,又將十一找到的那壇酒取來。
夏日井水冰涼透骨,正好合用,卿塵用布巾蘸濕敷在那人額上,稍后再換下,反復(fù)保持清涼,將浸涼了的布巾墊在他頸后和腋下后,再用酒很小心地替他擦拭身子。
這種降溫的方法簡單卻有效,就在她挽起那人衣袖時,有樣?xùn)|西沿他手腕滑下。卿塵借著燭光看去,見是一道黑色晶石串珠,她立刻認(rèn)出那是極其純正的黑曜石,光澤沉斂,每顆珠子上面都開了雙面彩虹眼,在寂靜的夜色深處淡淡中散發(fā)出玄亮的微光。
燭火瑩亮,卿塵腕上的碧璽串珠幽然流過七彩的光芒,她不由便想起那所謂的九轉(zhuǎn)玲瓏陣,還有神秘的巫族禁術(shù),既然是不同的晶石一起發(fā)動了九轉(zhuǎn)玲瓏陣,那么如果找到這九種水晶,是不是她可以就重新回去原來的地方?
這念頭讓她一陣激動,正胡思亂想,那人突然輕輕動了一下,卿塵怕他不知覺翻身動到傷口,急忙伸手壓住他的手,觸到手指時卻被他緊緊握住。卿塵一愣,試著抽了抽手,卻覺得他握得很緊,似乎在隱忍著什么樣的痛苦,心中一軟,便沒有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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