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適的情書
他和她的愛情,淡然的像友誼一樣,純潔的讓人無法置信。五十年前,當胡適遇上韋蓮司,便注定了之后五十年要發(fā)生的事情。五十年的相望。如下是中國人才網(wǎng)給大家整理的胡適的情書,希望對大家有所作用。
江冬秀不識文字,更沒有辦法理解胡適的思想和他做的事情的意義。晚年的胡適本來休閑得很,卻基本沒做出什么學術成績,很大部分還是拜他太太所賜,家里不得安寧的麻將聲,恐怕?lián)Q誰都無法安心做學問,更何況是枯燥至極的《水經注》,江老太麻友三缺一的時候還經常要胡適頂上,甚至只有兩個人也要玩“缺腳麻將”,胡適也只有奉陪到底,試想魯迅連窗外貓叫春都覺得打擾了他,專門備了五十支裝的鐵皮香煙罐作反擊的武器,胡適嫌太太和麻友們吵鬧,總不能也揀個東西砸過去吧。(唐德剛《胡適雜憶》)也是胡適還算理性,像納蘭容若只因為老婆盧氏大字不識一個便讓他極度郁悶,幸而盧氏先死了,不然納蘭恐怕要自己先郁悶死。當然也正因為胡適的溫文爾雅,不如魯迅來的心狠果斷,到頭來也算是自己收獲了苦果。
胡適和江冬秀的婚姻是獵奇胡適生平的人的最大關注點。早在胡適的那個年代就有人嘲笑新潮的胡博士喜歡小腳。就對待自己的婚姻而言,和魯迅相比,胡適只是承受著,并沒有反抗。但是,胡適和韋蓮司一段似友似愛的感情,卻是探求這位宗師內心最深處的門鑰匙。
韋蓮司的知名度和胡適比起來簡直天差地別,她只是美國一個極普通的只有十萬冊藏書的.圖書館的管理員,并且在這個職位上干了二十二年。究根尋底,她和胡適的關系只是康奈爾大學的同學而已,但是她注定要被記錄在遙遠中國的近現(xiàn)代史上,不僅僅因為胡適,也因為那一段五十年不改的情緣。
魯迅在迎娶朱安時,抱怨說,“這是母親送給我的禮物,我只能好好供養(yǎng)她。愛情是我所不知道的。”而胡適同樣面對“母親的禮物”卻表現(xiàn)出了不同的態(tài)度。胡適在寫給韋蓮司的信中說,“I have a very very good mother to whom I owe everything。”(胡適 1914年11月2日致韋蓮司)所以“吾之就此婚事,全為吾母起見,故從不曾挑剔為難,……若不為此,吾決不就此婚。”(胡適 1918年5月2日致胡近仁)
胡適的一時謙忍,韋蓮司付出了一生。他們在康奈爾大學里相遇,于是彼此傾慕,胡適和韋蓮司的交往,平平淡淡,默默的散發(fā)出愛的味道。沒有海誓山盟,甚至連一句露骨的情話都沒有,他們“行月光中”(胡適《胡適留學日記·1914年11月3日》)或者“循赫貞河濱行”(胡適《胡適留學日記·1915年2月14日》),胡適為韋蓮司的母親拘管韋蓮司而義正詞嚴的寫信為韋蓮司爭取更多的自由,除此之外似乎再也找不到他們相戀過得痕跡,甚至胡適還有意把他們的關系僅限于朋友。但是這卻不礙我們發(fā)現(xiàn)這段永遠暗藏在胡適婚姻下或者另一段愛戀的背后。
胡適給韋蓮司的信里,曾“商量定,掠地雙飛”用鳥喻人,但話鋒一轉卻變成了“何須待,銷魂杜宇,勸我不如歸。”的一派哀怨,胡適始終沒有違背他的母親。1915年10月,胡適寄詞韋蓮司《相思》,1916年胡適搬進了韋蓮司原來的住宅,那這里他寫下了中國第一首新詩《蝴蝶》,若干年后,胡適回憶起這首詩時說,“我……感觸到一種寂寞的難受。”(胡適《四十自述》),周質平先生概括說,“胡適雖初嘗了戀愛的滋味,卻也刻意的維持住了一定的矜持。”(周質平《胡適與韋蓮司》)
胡適如約履行了他認為“不可毀”“不當毀”“不必毀”的婚約,他對江冬秀的不通文墨感到失望,從此韋蓮司成為了胡適一切訴說的對象。他的婚姻,他的白話文運動,他的寂寞,他的痛苦一切的一切,胡適都坦白的告訴韋蓮司,并熱烈的期待回應。
1927年胡適匆匆造訪美國,再和韋蓮司短暫相晤后便離開了,之后他寫了一張明信片給韋,上面說,“這張明信片到達綺色佳時,我已到了太平洋岸。然而整個大陸也阻擋不了我對綺色佳的魂牽夢縈。”不知道,夕陽西下時,韋蓮司接到這封“老朋友”寄來的明信片,上面的文字會讓她如何反應。
4月5日,韋蓮司致胡適“我不會寫任何東西是對你妻子不忠實或不體貼的。……把你看作是我少有的一個好朋友,這并非對她的不忠。……你們同是不合理制度的犧牲品。”寫下這些文字,她的心里如何復雜!第二天,韋蓮司再一次鋪開信紙,在這封信里她說,“讓你走,是如此艱難,老友———但是你留下來也不會有好的結局。”(韋蓮司 1927年4月6日 韋蓮司致胡適)多少無奈,又如何言表。
1933年,胡適再一次造訪北美大陸。一封信致韋蓮司后,韋蓮司連復了三封長信。胡適抱怨在美國的忙碌和疲乏,韋蓮司小心翼翼的告訴胡適怎么才能到達綺色佳,最后她說,她深知胡適的忙碌,因此她對胡適的來訪“to expect nothing!”我很難想象韋蓮司此刻的心情,是寬容,是理解,但為什么會包含那么多的心酸!韋蓮司告訴胡適,“你的來訪,對我而言,有如饑者之于食,而對你,則能留下一些寧靜的回憶。是值得來得。”
終于,胡適來到了綺色佳。他們的重逢是件美妙的事情。在胡適離開后,韋蓮司給胡適的信中說,“But I love you as never thought it possible to do,-In fact, Hu Shih, there seems waiting such a richness to explore that I feel another life is due us to give us time-How stupid I have been.Admriing you beyond all men,……Having leaned as I told you, that (sometimes srossed out)an unscalable stone wall, if one ceases beat against it and look determinedly elsewhere,will sometimes suddenly crumble and disappear,I have averted my eyes from the time and space that looms between us. ”(韋蓮司 1933年9月27日致胡適)
在9月25日的信里,重逢后的韋蓮司說出了遲到二十年的話,在給胡適的信里,她說,“胡適,我愛你!我不喜歡悄悄說,……你應該愛我,有時,你的愛就像陽光中的空氣圍繞著我的思想,見不到蹤影,但我必須相信它的存在。我們如何公諸于世,而不引起別人厭惡?要是我們真能完全生活在一起,我們會像兩條溪流,共同奔向一個山谷。”
胡適的回應,我沒能找到,但胡適在之后一首詩中寫到,“應念貞赫江上,有個同心朋友,相望尚依然。”朋友,他的原稿是“伴侶”。不能相濡以沫,只能相望。胡適和韋蓮司,一望一生。
胡適后來出任美國大使,韋蓮司給予了胡適足夠的鼓勵。胡適在韋蓮司生日送給了韋蓮司三塊刺繡,韋蓮司撫摸著這些刺繡,她說,她感到了胡適的愛。1946年胡適離任,他在巴拿馬運河上寫信給韋蓮司,交代了自己的情況,在結尾胡適說,“我會從中國寫信給你。懷著愛,一如既往。”
1958年,韋蓮司在江冬秀生日之前準備了份禮物,煞費苦心的在一套銀制餐具上鐫刻下中文的“冬秀”,事后她回憶了那個刻字的工藝人的神態(tài),“他從來沒有刻過中文!”
1962年,胡適在臺病逝。韋蓮司把一生的積蓄捐出來作為胡適著作的出版和翻譯,雖然只有數(shù)千美元。
1971年,韋蓮司在遠離故土的巴貝多逝世,這是她遠離回憶的唯一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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