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與一萬億株白樺相逢
收到從俄羅斯伊爾庫茨克寄來的明信片時,我正在趕寫一篇關(guān)于國內(nèi)旅游景區(qū)的稿件。盯著明信片上成片的白樺林,我心中突然涌出一種久違的感動,透過這張薄薄的紙片,我仿佛聽到了林子里沙沙作響的自然之音,仿佛看到了西伯利亞廣袤的天與地,仿佛感受到了座座農(nóng)舍的莊嚴與恬靜……
不知道是誰這么深諳我的情懷,我好奇地尋找寄件人的姓名,可惜明信片上只留了一個電話。猶豫再三,我還是沒能忍住好奇心,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轟隆、轟隆”的火車聲響,還有老同學久違的笑聲。原來,這位好幾年不曾聯(lián)系的老同學,現(xiàn)在正背著行囊,坐在穿越西伯利亞大草原的火車上。
她說此刻的西伯利亞已經(jīng)很冷了,沿途延綿不絕的白樺林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雪,那純白的畫面就像世界的盡頭,蒼涼、孤獨又讓人莫名地生出一絲敬畏。剛上火車的'老太太戴著氈絨帽,忽然從包里掏出一瓶伏特加,并熱情地邀請四周的乘客共飲。俄羅斯人對伏特加的熱愛,就好像即便是貝加爾湖干涸了,他們手中的酒瓶也不會空……
聽著老同學意猶未盡的描述,我仿佛在欣賞一部前蘇聯(lián)的老電影。聊到最后,我問她,為什么突然想起去俄羅斯。她說自己辭職了,想補償給自己一段畢業(yè)旅行。當年幾位志同道合的同窗好友,在“兩點一線”的禁錮生活后,還來不及喘一口氣,就很快沒入了“朝九晚五”的工作洪流中。我們漸漸都忘了曾經(jīng)約好要一起去西伯利亞看白樺樹的承諾,唯獨這位老同學,竟然這般豪邁地辭職去圓夢。
這讓我想起前段時間在網(wǎng)上引發(fā)熱議的那句話——“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這本是一位中學老師的辭職信,后來卻漸漸被網(wǎng)友惡搞成了各種段子,其中不乏諷刺的評價,稱其拿文藝當生活,過于矯情。雖然如此,但我們不得不承認,這句話之所以能被瘋狂轉(zhuǎn)載,成為輿論焦點,是因為它在第一瞬間擊中了我們的隱痛之處——多少人有過“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多少人在經(jīng)歷過熱血的青年時代后,還能拋卻穩(wěn)定的生活,只為看一眼外面的世界?趁現(xiàn)在還沒有老,去流浪一番,這種自由而審美的生活,就像只存在于小說里,一般人很難有這種瀟灑和勇氣,所以大家只能把羨慕化作自嘲。
結(jié)束了與老同學的通話,我發(fā)呆地看著自己手中的稿件,心中有些悵然。下筆艱難,是因為心中空無一物,不管掌握了多少寫作技巧,閱歷太少始終是我無法回避的問題。我沒有出過國門,沒有看過外面的世界,不知道貝加爾湖的美,是不是真的可以令一位閱盡世事的老人的心海蕩起漣漪;不知道雪中的白樺林,是不是真的像歌里唱的那樣,還有鴿子飛翔在陰霾的天空下……我們每個安于現(xiàn)狀的人心中,都應該保存一顆火種:總有一個時刻,可以從容地離開,可以無所顧忌地追逐心中的夢想,可以去見識更廣闊的天地,可以讓自己變成更優(yōu)秀的個體。即使這顆火種注定不會燃燒起來,但只要它存在,就是我們繼續(xù)努力生活和工作的動力。
下班時,我去看了老同學的博客。她一邊旅行,一邊將沿途的經(jīng)歷都記錄了下來。在最新的那個帖子里,她引用了一本書的名字作為標題——《我已與一萬億株白樺相逢》。隨后,我在回復里寫下了很多羨慕的話,但最終刪刪減減,千言萬語只能感嘆出一句:“我想與一萬億株白樺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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